若在几小时前,听到这番话,我或许还会感动得热泪盈眶,不顾一切地去为他筹集那笔救命钱。
但现在,我只闻到他身上尚未散尽的浓烈酒气。
那款他们轻描淡写地说着三十万一瓶的洋酒,酒劲还真大。
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嘘寒问暖,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追问医药费还差多少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这张曾经让我喜欢的脸,如今却觉得无比的陌生和丑陋。
他大概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,眼神闪烁了几下,多了一丝慌乱。
但不愧骗了我这么多年,他早已轻车熟路,很快又开始新一轮的表演,试图用更肉麻的甜言蜜语和更空洞的支票来安抚我。
他说他会永远爱我,说我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,说没有我他活不下去。
我看着他,突然觉得很累,连质问他玉佩的事情,连拆穿他谎言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哀莫大于心死,大概就是如此吧。
“宋清欢,你是不是不爱我了?对我漠不关心,你以为自己为我筹钱治病很了不起吗?告诉你,没有你,老子一样可以活得很好!”那张深情的面具终于挂不住,开始浮现出一丝不耐和烦躁,最后,他“砰”地一声摔门而去。
我泛起一抹苦涩,这是他惯用的伎俩,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,等着我去哄他,去求他,去为他付出一切。
但这一次,我没有动。
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环顾着这个我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小屋,每一件物品似乎都沾染着他虚伪的气息,让我觉得无比讽刺。
这里有多少甜言蜜语是真的?又有多少深情款款是发自内心的?我拿出手机,正准备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彻底清除,屏幕上,一条好友直播的推送信息突然弹了出来,头像是江铭远的一个狐朋狗友。
鬼使神差地,我点了进去。
直播间里灯红酒绿,江铭远正坐在最中央,左拥右抱,满面红光,哪里还有半分病重和伤心的模样?他正和他的兄弟们勾肩搭背,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的“御女之术”。
然后,我听到了我的名字。
“宋清欢那娘们,”江铭远灌了一大口酒,语气轻佻而得意,“就是个保姆加提款机!老子说一句话,她连个屁都不敢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