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御先是一愣,不信。
“你胡说什么呢?!”李峰见他还往林婉病房里张望,又是一拳,狠狠打在祁御的眼角。
“混蛋!我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兄弟!”“我说,南初,你的老婆,死了!”“被你借腹生子,替你得了荣华富贵,她死在了手术床上!”终于,祁御像是反应过来了。
他看着李峰的脸,好一会儿才问,“你再说一遍!”李峰铁青着脸,拖拽着他往太平间走去。
看着太平间几个字,祁御突然像个疯子一样拳头胡乱往李峰身上砸。
“李峰,你个神经病,你没事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”“你刚刚可是亲口宣布的,她生了个男孩子,孩子生命体征正常。”
李峰被他打中了几下,愤声吼了句,“我宣布的是林婉。”
他一把攥住祁御的衣领,“祁御,听清楚了,是你买通了那些人让他们互换身份做手术的。”
“林婉,剖腹产一个男婴。”
“而南初,是流产手术!”他狠狠给了祁御一拳,“南初流产了个死婴,还需要跟你报喜吗?”祁御像坨烂泥一样,被李峰扔进了太平间。
看向太平间里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,他终于像是意识到李峰说的“死”是什么意思。
看到标识“南初”名字的尸体。
他一边摇头,一边嘴里还念叨着“不可能”。
他撑着手臂想爬起,却因为手臂抖得根本站不起来。
还是李峰将他拖拽了起来,“签字做手术的时候那么爽快,现在怕了?”祁御脑子嗡嗡地,手抖个不停,嘴唇也抖个不停。
在他要去掀白布的时候,李峰突然按住了他的手,“她为你辛苦孕育孩子到七个月,也是给你生孩子才死在手术台上的。”
“你和林婉一起这么算计南初,你有脸见她吗?”祁御攥着白布的手攥得死紧,脸色煞白得难堪。
“我......”李峰接过他的话,“如果我是你,我绝没有脸见她。”
“孩子被抱出来后,她再无求生意识,一心只想死。”
“她死得很不体面,你要是不怕做噩梦的话,你就见吧!”说完,李峰出了太平间。
祁御看着白布上鲜红的血,僵硬着身子,死死攥着白布的手再没有勇气掀开。
直直跪了下来,嚎啕大哭起来。
声音凄凉又绝望。
李峰给我看祁御在太平间跪地大哭的视频,我看了只觉得讽刺。
他的深情戏码,演技简直是炉火纯青。
要不是知道他对我算计得那么深,我肯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可我一个死过一次的人,已经再没有相信爱情的力气,只想让害我的人下地狱。
林婉为温家产下继承人的新闻冲上热搜这天,在李峰的掩护下,我被闺蜜接出院,住进了酒店。
这段时间,我对李峰没有道谢,甚至因为他是祁御的兄弟,而从未给过他好脸色。
倒是他,每次见我都带着愧疚。
我心里也很清楚,李峰知道祁御做的那些伤害我的事,却没参与对我的伤害。
医者仁心,我能理解他的愧疚,却谈不上原不原谅。
闺蜜看着我肚子上的刀疤,心疼地抱着我哭了好一会儿。
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?”我随手打开电视,新闻报道上“温家继承人诞生”的热度不减。
我看着采访中曾经满眼是我的温少,此刻满眼温柔地看着他的妻子林婉,还有林婉怀里的孩子,我没有难过,只觉“爱”这个字好假,“爱情”这样的字眼更是讽刺。
记者更是将温老爷子给林婉的那张“三千万”的辛苦孕育继承人的支票做了个特写,让无数女人嫉妒发疯。
我看着幸福的林婉,一字一顿道,“报仇!”在手术台上,我本来已经不想活了,是李峰的“复仇”两个字,支撑我活了过来。
夜深人静时,闺蜜和我乔装打扮后来到了温家二房夫人所在的月子中心。
二夫人生的也是个儿子,比林婉的孩子出生晚一个小时。
温家继承人立长,林婉的孩子早出生一个小时就可以继承亿万温家的家产,而她的孩子,在家族和事业上会被长孙压一辈子。
处心积虑想让自己的孩子做长孙的二房夫人,临门一脚还是被林婉抢了先,她的不甘和恨,可想而知。
“林婉外面有野男人,现在的温家小继承人也不是温家的血脉。”
我对上她震惊的眼神,提醒,“现在科学这么发达,你找人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了。”
离开时,二夫人拦住我,“你是谁?我为什么要信你?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我看了看床边香甜如梦的孩子,“我不是帮你,我是在帮我自己。”
“我,在地狱门口走了一圈,发现这世上还有好几个人人比我更应该下地狱,我又爬上来了。”
“至于我刚刚说的话,信不信,随你。”
出了二夫人的房间,闺蜜忍不住问我,“你觉得她会信你的话吗?”我叹了口气,“亲子鉴定这种低成本低风险的行为,却能验证她亿万财富的梦,给你,你愿不愿试试?”闺蜜立即点头,“当然要试。”
我坚定道,“所以,她肯定会试的。”
第二天一早,李峰提着一大包中药过来看我。
他的好意,我拒绝过很多次,但他还是坚持。
他用生命起誓,不会告诉祁御我活着的事,我便没瞒着他我的行踪。
对上他依旧愧疚的眼神,我叹了口气,“把之前猥亵我的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给我。”
他下意识否认,“我没有。”
他像是怕我纠缠要他要联系方式,放下药包就要离开,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他走到门口,我拽住他的衣角,“最后一次去医院产检那次,我听到了你和祁御的对话。”
“你跟他说的,那些人又问你要钱了,祁御让你给他们这事,我听到了。”
李峰面色一僵,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“你......”我打断他,“我要报仇。”
“你不是对我一直愧疚吗?问你要个他们的联系方式你都不给?”李峰眉头拧得更深,“你具体想干什么?”我自嘲一笑,“我自己赚的钱都用来做试管打针吃药了,爸妈留给我的钱都被那七个人抢去了,你觉得像我这种没钱没势的人,能拿什么找他们报仇?”李峰脸色白了白,“那我更不能给你。”
说完,他便离开了。
我淡淡在他身后说了句,“如果我报警的话,警察会不会找上你?会不会毁了你最爱的救人的事业?”07我又加了句,“你不告诉我,我也能查到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“李峰,我在把你当朋友。”
最后,李峰还是把那人的电话给了我。
事实上,我的死,并没有给祁御带去多久的伤心。
他当时在太平间哭了不到十分钟,林婉的转账金额让他当时就笑出了声。
这天晚上,他哼着小调回家时,有七个男人拦住了他的路。
看到是熟人脸,祁御松了口气,“我没找你们,你们来这里做什么?”“赶紧走,别被人看到了。”
祁御撒腿想跑,被黄毛拦住,几人连拖带拽,将祁御拖进了他的家。
黄毛上去就给了他三拳,“***,利用完我们就想把我们送进大牢,***真够阴险的!”他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祁御,按着他的手解开他的手机指纹,看着他账户里的一千多万巨款,黄毛一边转钱,一边骂:“我他妈做了几十年的混混,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精于算计又绝情的男人。”
“听说南初那个傻女人给你生孩子死在手术台上了?”“啧啧啧,这女人命真苦,被你盯上,她真是倒大霉了!”钱转完了,黄毛直接砸了他的手机。
见黄毛开始架摄像机,又见有人脱衣服,还拿了不少润滑油出来,祁御终于意识到大不妙。
他爬起来就跑,可没跑两步就被人拖了回来。
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黄毛点了点祁御的脑门,“我他妈玩了一辈子鹰,竟被你这狗东西啄了眼,你说我要干什么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