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,我儿子……他走的时候痛苦吗?”
发完这条,我把手机扔到一边,抱着玩偶,开始低声哼唱乐乐小时候最喜欢的摇篮曲。
李明终于受不了了。
他冲过来,抱住我,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婧婧,你清醒一点!这不是乐乐!我们的乐乐还活着!”
我用力推开他。
“你滚开!你早就放弃乐乐了!你不配提他!”
我的嘶吼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。
李明被我推得一个趔趄,跌坐在地。
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。
他以为,我真的疯了。
这就对了。
我要让所有人都以为,我是一个丧子后精神失常的母亲。
包括那个躲在屏幕后面的魔鬼。
绑匪很久才回复。
“小孩子,睡一觉就过去了,不痛苦。”
隔着屏幕,我都能感受到他打出这行字时的轻蔑和敷衍。
他以为他拿捏住我了。
我没有回复他,而是继续我的“疯癫”表演。
我开始在客厅里烧乐乐的衣服。
火光映着我麻木的脸。
李明冲过来想阻止,被我一把推开。
“别碰我儿子的东西!我要送他走!让他干干净净地走!”
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,他看着我的眼神,像是看着一个彻底的陌生人。
他退到墙角,拿出手机,似乎在给谁发信息。
我知道,他可能是在联系精神病院。
无所谓。
只要能让绑匪相信我,别说进精神病院,进地狱我都愿意。
手机又响了。
还是绑匪。
“节哀。”
这两个字,充满了虚伪的试探。
我拿起手机,手指颤抖着打字。
“大哥,我没有家了……我老公也要跟我离婚……我什么都没有了……”
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众叛亲离,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女人。
“我只有钱了……大哥,我把钱都给你,你能不能……跟我说说话?”
我发了一个红***去,两百块。
绑匪秒收。
“老板客气了。”
鱼儿,开始上钩了。
我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树洞,开始疯狂地给他发信息。
我说我有多爱我的儿子,说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。
我说李明是怎么从爱人变成仇人,说我现在的日子有多绝望。
我哭诉,我抱怨,我咒骂。
我把一个失去孩子失去家庭失去所有希望的女人,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绑匪从一开始的敷衍,到后来也偶尔回复几句。
“男人都一个逼样。”
“想开点,人死了不能复生。”
我抓住他话里的漏洞,立刻反问。
“大哥,你也有孩子吗?你懂这种感觉吗?”
这一次,他沉默了更久。
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回复的时候,他发来了一段语音。
“唉,别提了。我那个婆娘,前几年跟人跑了,就留个拖油瓶给我。一个人带孩子,真他妈累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疲惫。
就是这个声音!
五年前,在那个嘈杂的菜市场,那个骑着摩托车冲过来的男人,也曾不耐烦地吼过一句:“妈的,烦死了!”